【沐秦】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11
秦子墨明显感觉韩沐伯最近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个工作机器，但总会不经意地发呆，伴随间歇性脾气暴躁。
秦子墨在办公室里正整理近期日程呢，听到了办公桌上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沐伯推开了手边的文件，将转椅转到了朝向窗外的方向，没一会儿，秦子墨听见了火焰燃烧的轻微声响。
最近香烟消耗量明显增加，饭量却逐渐变小，就连早上必点的煎蛋也开始被韩总裁抛弃，导致秦子墨只能一脸委屈，然后自己吃下两个煎蛋。
于是最近，在韩沐伯脸越来越瘦削的同时，秦子墨倒是圆润了不少。
韩沐伯是个安静的人，就算他最近的状态可以算得上乱七八糟，但他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他没有向秦子墨发过脾气，工作依旧井井有条，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
秦子墨觉察到这些大概全凭感觉，他有些庆幸自己还住在韩沐伯家里，可以随时监控这位大佬是否有厌食倾向。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周左右，秦子墨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天，秦姓研究人员照例要来汇报的日子。秦奋研究员还没来，韩沐伯就吩咐秦子墨将他桌子上的烟灰缸收起来，似乎有意掩盖最近抽烟过量的事实。
秦子墨谨遵安排，不仅把烟灰缸拿走了，还刻意通风试图将烟味儿赶走。
但是这两周的消耗又怎么会在一时消失呢？
————————————
靖佩瑶按照约定呆了一周便回去继续执行任务。
嘈杂的生活又重归于平静。
生活，还真是无聊。
————————————
几次见面已经使得秦奋对韩沐伯这个人不再感到陌生。
轻车熟路找上去，碰见了恭候多时的秦子墨。
“子墨，站在门外是在等我？”秦奋见他轻松一笑。
“嗯…是啊，不过…也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怎么？”
“最近伯哥状态不大好，有时间的话，可以约他出去散散心。我们都是公司的人，他可能需要转换心情…”秦子墨扭扭捏捏地说完了这段话。
秦奋听完，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向秦子墨点点头。
秦子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和秦奋说，这大概也是一种感觉吧。
————————————
秦奋进屋之后，便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儿。但秦奋没说什么，径直朝办公桌走去，他特意打量了韩沐伯两眼，肉眼可见的瘦削。
“hi，两周没见，韩总裁可是瘦了？”秦奋故作轻松寒暄起来
韩沐伯显然是惊讶，同时也不方便说这瘦削的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眼前。
“啊，是啊，最近比较忙，在所难免嘛。”
“明天就周末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秦奋尝试做出建议。
“当然好。”韩沐伯微笑着看向秦奋。
—————————————
时间定格在星期六晚上八点钟，街上的人流依然不减，甚至有微微增多的趋势。
星期六是个好日子，既没有工作日的疲惫，也不需要忧虑明天即将到来的工作。
韩沐伯陪着秦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刚刚吃过饭，秦奋提议说溜达溜达可以消消食。
天色刚刚暗下来，由蓝向紫过渡。身边飞驰而过的滑板少年，手牵着手一脸甜蜜的情侣，在婴儿推车里开心大笑的小baby，这一切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是那种天空都充满着鲜亮明快色调的欧式油画。
韩沐伯侧头看向秦奋，后者目光随着周围场景游移，一幅被吸引的样子，不由得引韩沐伯微笑。
“如果以后的生命中都有他，那该是何其幸运呢？”
走得累了，秦奋便找了一处台阶叫韩沐伯一同休息。
洁癖如韩沐伯，如果是平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事情，在秦奋这里变成了可能。甚至于坐下的时候韩沐伯都没有考虑到这是个有很多灰尘的台阶。
韩沐伯第一次知道，原来晚上广场上也有成群的白鸽，渐暗的天色使他已经看不清白鸽的具体形态，只知道有一片叽叽喳喳的存在，心情好的韩沐伯觉得它们是在唱歌。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秦奋开口，韩沐伯觉得心中一串尘封已久的铃铛似被一颗心轻易碰撞，发出了多年未闻的清脆声响。
秦奋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安心。”
—————————————
说完秦奋便拍拍屁股，没有给韩沐伯思考的时间，拖着韩沐伯奔向酒吧。
秦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韩沐伯已经在心中给他打了一个大大的满分。简单的一句话，却恰好触到了韩沐伯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
美好的夜色让韩沐伯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忧虑，但这只是暂时的。
投入嘈杂的人群当中，反而让韩沐伯越发清醒起来。
韩沐伯看着眼前的秦奋，感到一阵头疼。他迫切的想和他分享一切，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
靖天和秦奋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也是他今晚想弄懂的一个问题。
—————————————
还没等韩沐伯开口，秦奋就已经叫好了酒。
果然酒是解决人类愁绪的一剂良药。
韩沐伯没想到秦奋还有这么欢脱的一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东扯西扯，说了好多有的没的。平日里严谨的科研模样在此刻完全卸下。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熏。
秦奋开口说：“别因为工作的事情不开心了，不论什么工作都会有一些压力不是吗？”一段沉默过后，秦奋开口：“跟你说个秘密吧…从小我就是个孤儿，我都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韩沐伯感觉自己心里一滞，果然今天那句话不是自己多想。
回溯自己的童年，韩沐伯无比理解秦奋的孤独感。
秦奋继续讲，“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坐车，司机超速驾驶导致和前方的大货车相撞，据说当时整个出租车钻进了大车底下，我是因为当时太小，妈妈抱着我整个护住，才没有被压扁。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因为抱得太紧导致呼吸不畅…大概过了几年吧，靖叔叔跟我说，医护人员当时告诉他我再晚抱出几分钟，导致脑缺氧发育不良的话，可能一辈子就是个弱智。可能也是觉得生命来之不易吧，我还蛮努力在学习。还好，结果不是太差，现在也算是在读博了。”
说这一长段话的时候，秦奋表情没什么起伏，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多了一分笑意，韩沐伯看在眼里，心里却痛到无法呼吸。
韩沐伯知道秦奋现在可以笑着说出口就说明这些事情已成过往，只是没想到，在自己眼中拥有如此阳光笑容的秦奋原来也有这么让人心疼的过往。
韩沐伯内心深处很好奇和他有相似经历的秦奋是如何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韩沐伯看着秦奋，等待秦奋继续讲下去。
“后来的事情还算幸运吧，爸爸的朋友靖叔叔一家把我抱回了自己的家里抚养，大概过了两年以后，靖叔叔自己的儿子出生了。当时太小了，我完全没什么概念，在心里就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弟弟了。这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会猜到。这个孩子就是靖天，我们俩从小关系就很好…”
韩沐伯庆幸，自己喜欢的人过的还算不错，没有经历他当年的那些黑暗。而且还不经意间知道了秦奋和靖天之间的关系。
韩沐伯沉默了片刻，他在权衡自己是否应该告诉秦奋一些事情，刚一抬头发现秦奋已经混进舞池当中。
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韩沐伯只能微微叹息，自己第一次有了和一个人坦白自己过往经历的想法，这个人却太过粗心，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思。
秦奋蹦哒了一会儿，眼神其实一直在韩沐伯周围游离，下意识地观察韩沐伯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韩沐伯头微微低下叹了口气，然后又默默喝了一口酒之后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但秦奋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于是，便对上了韩沐伯那双晶亮的眸子。
—————————————
那眸子仿佛有特别的吸引力，直到旁边跳舞的人撞到秦奋，秦奋才收回视线。
很神奇的是，韩沐伯在这个过程中也未曾挪开过视线，就像猎豹在盯着它的猎物，仿佛一离开视线，猎物就有逃离的可能。
或许是因为秦奋的袒露心迹使韩沐伯太过开心，又或许是困扰他两周的问题迎刃而解。韩沐伯觉得自己就像喝多了一样，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侵蚀着自己的大脑，他甚至不愿看到在秦奋周围跳舞的人群。
鬼使神差的，韩沐伯走向舞池的方向，去找秦奋。
—————————————
舞池里人头攒动，温度飙升。韩沐伯下意识解开两个扣子，从人群中慢慢走近秦奋。
秦奋回转目光之后，再没有向吧台方向看过，用力甩头的样子好似要把刚才的记忆从脑内消除。他感到自己的双颊有些发烫，这显然不在自己的预想范围内…
韩沐伯终于随着音乐游移到了秦奋身侧，两人倒也没说什么，韩沐伯就那么跟着音乐节奏同秦奋跳动。没一会儿，秦奋周围的人就被他瞪的七七八八了。
秦奋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触碰和热度，舞池中的人全都跳的很嗨，秦奋也想要转身和对方一起配合起来，却没想到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惊诧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秦奋咬了下下嘴唇，似是做了一个让自己铁下心来的决定。只见秦奋慢慢向韩沐伯靠近，性感的嘴唇最终停留在韩沐伯耳侧，“那就跟着我燥起来吧！”秦奋悄声说到。
韩沐伯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随即搂住了秦奋的腰，两人一起在舞池中忘乎所以地跳动。
—————————————
这是个普通的夜晚，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于酒后失态。
这是个非比寻常的夜晚，
因为对于千杯不醉的韩沐伯和许久不曾动心的秦奋来说，自己已经处在失去控制的边缘。
评论